孙老板也没辙,只能顺着陆珂的话问:“你有多少?”
陆珂:“我就带了三百文。”
孙老板大叫:“三百文,你想买我十二头小猪?”
陆珂抿了抿唇,委委屈屈地拉了拉旁边的原璎慈,“璎璎,你那还有钱吗?”
原璎慈虽然不解,但还是配合着陆珂演戏:“上次借的钱,还剩了一些,约莫有一百文。”
三百文加一百文,总共四百文。
健康的一头小猪要三百文。
这十二头小猪里,有三头是孙老板家自家小猪生的,另外九头是从别的地方进的病猪。
病猪便宜,也要八十文一头。
这里外里他亏大了。
孙老板娘也接受不了:“不行,四百文我们亏大了!”
陆珂双手一摊,死猪不怕开水烫道:“可我们真的没钱了,你就是杀了我们,我们也没钱了。”
孙老板:“那就去借。”
陆珂:“我们已经欠了一屁股钱了。那要不我们写只欠条,先不给钱,等以后再说。”
孙老板:“不行!”
像这种流放的穷鬼,什么时候才能有钱还债?
陆珂委屈地扁嘴:“这也不行,那也不行,我也没辙了。你们家的猪又不是什么健康的猪。你自己也说了,着凉了。就算不是猪瘟,也着凉了。病猪便宜点卖给我们不行吗?”
这就是孙老板和孙老板娘的命脉。
猪瘟凶残,死亡迫在眉睫,今天不卖,说不准明天全死了,连四百文都没有了。
这也是他们拼了命吆喝,凑了一堆着急买猪的外行,降价出售的原因。
可是四百文,才四百文,卖了,他们怎么甘心?
县丞摇摇头,看着孙老板的眼神充满了鄙夷,“早做决断,小心两头没着落。”
孙老板一跺脚一咬牙:“六百文,不能再少了。”
陆珂弱弱反驳:“我哪有六百文,四百文已经是全部的家底了。”
草!
孙老板气到想杀人,“你们两个死穷鬼买什么猪?”
江大刀听不下去了,“怎么说话呢?人家两个姑娘,你们一口一个贱蹄子,一口一个死穷鬼。穷怎么了?穷就不配想过好日子吗?”
江大刀拿出荷包,掏出一钱银子。
一两银子等于十钱,一钱便是一百文。
江大刀看着自己辛苦攒的钱,心都在滴血,他瞪着圆滚滚的眼睛:“老孙!我给凑一百文!五百文,不能再多了!”
孙老板还是心痛,挣扎道:“五百五十文。”
江大刀气到了:“你非得抠这五十文吗?”
孙老板:“就抠。”
这时一直没说话的那对老夫妇忽然开口:“我凑五十文,不过你们以后得还我。”
陆珂点头:“好。”
“穷鬼!”
孙老板又骂了一句,对这陆珂和那对老夫妇一边伸了一只手。
五百五十文,小猪的养殖成本回来了,病猪也回来了一些,少亏当赚。
陆珂和原璎慈开始掏钱,她们的钱乱,有银子有铜板需要核对,而那对老夫妇的便不用了,他们怀里装着满满当当的铜板,每一个都洗干净串成了串。
收了钱,孙老板又骂了一句穷鬼,让陆珂将猪拉走。
陆珂拉住要走的孙老板:“你还没写收据。”
一般来说买猪是当场给凭据,但是官府每逢三才会统一办理过户,走官路过户要多两天。没过户就不算定下。
孙老板心气不顺,不想现在费神,但陆珂怕夜长梦多。
提刑官
◎案发了?◎
小猪带回去,万一过两天,孙家人看他们的小猪没死,病好了,反应过来不是猪瘟,到时候不认账,把猪要回去。她手里没凭据,这笔买卖也没走官路,到时候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孙家人将猪拉走了。
陆珂看向县丞:“县丞大人,这些猪有一些得了猪瘟。不,不对,有一些着凉了,万一有一两头好的,没着凉,到时候好了,他们又想把猪要回去怎么办?”
折腾半天,县丞已经很累了,白了孙老板一眼:“写收据。”
孙老板将钱交给孙老板娘,不耐烦道:“写写写!写给你,穷鬼!”
猪瘟一死死一片还心存侥幸,蠢货。
他这些猪都一起待三天了,绝对没有侥幸的可能。
很快,小工拿来了纸笔,陆珂盯着孙老板写收据,等写明钱货两讫,以后不管发生什么,这十二头小猪都和孙家没有任何关系后,陆珂拿着收据,请县丞盖章,走断案见证的流程,避开没去官府过户这一点,这才小心地将收据收好,和原璎慈一起装小猪上驴车。
小猪虽小,但也有十二头,两个小姑娘抬竹筐太难了,江大刀便去搭了把手,帮着将竹筐抬到了养猪场外。
陆珂左右察看,确定养猪场的人没出来,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