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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2章(1 / 2)

江宴池静默片刻,微微笑道:“等一切尘埃落定了,我就回去……如果可以的话,再带一个人回去。”

关长卿微愣,随即笑道:“行啊,只要别是戚侯爷,你带谁回家都行。”

江宴池遥望树上花影,轻叹道:“可是人家未必答应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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穆暄玑与程子尧在屋内等了半个时辰都没等到江宴池过来,期间程子尧数了戚暮山讲过两次梦话,穆暄玑摸了他十八次额头,换了十五次毛巾,喂了一碗热水。

虽然穆暄玑没有程子尧刚过来时看着那么萎靡了,但话还是不多,每次都是程子尧有一搭没一搭地打破沉默。

“话说,少主,你和侯爷怎么认识的?”

“九岁认识的……”穆暄玑顿了顿,眼睫缓缓垂落,像是在回忆着什么,却没继续说下去,转而侧目看向程子尧,“你呢?”

程子尧微微一愣,思忖片刻道:“……廿二岁,那年我赴京参加科考,也是我第一次坐船,但刚开船没多久就晕船了。然后有位陌生的小后生分给我个橘子,说是能缓解症状,那时我还不懂什么人心险恶,毫不犹豫就吃下了,果然见效了。”

“为表感激,我便与他攀谈起来,他说他姓江,也是林州籍人士,此行是离家出走准备去万平闯荡的,可我听他口音不像江南人,不过他帮过我,所以直到他要回客舱找同伴时,我都没拆穿。”

“那年我刚登科,恰逢新君更迭、清算前朝旧臣,我也因此遭受牵连被贬离京。这一贬就是四年,去年才被调回到大理寺,重返万平的路途令我不禁想起当初救过我的那位江姓少年,我有些好奇他在万平闯荡得如何,于是试着托人去打听他的消息。”

说到这,他笑了一声:“结果还真给我打听到了,更令我意想不到的是,那少年根本不姓江,姓戚,正是当朝圣上身边的红人,新君登基时在城中掀起轩然大波的靖安侯。不过或许因为只是一面之缘,他好像不记得有这回事了。”

程子尧轻叹了口气,忽听戚暮山在睡梦中哼唧一声,仿佛随着他的话回忆起了这一切。

穆暄玑将视线移回戚暮山身上,安抚似的拿手背轻轻蹭着他脸颊,嘘声道:“我和你差不多吧,也是在最狼狈的时候得到他出手相助。”

程子尧缓缓一点头,便没再说话,注视起病榻上的戚暮山,昔年朝气伶俐的少年郎,终是在万平朝堂的尔虞我诈下摧折成一盏油将尽的枯灯。

两人又少言着等了好一阵,穆暄玑好歹能照顾戚暮山,但照顾得太过周到了,程子尧完全插不上手帮忙,最后实在是坐不住,准备出门去看到底是怎么个事儿。

不成想刚推门就与江宴池打了个照面。

他如获大赦:“你可算来了!”

却见江宴池神色匆忙,说:“程大人不好了,二夫人不见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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街坊喧闹,人群呼喊着往法场走去。

徐忠换了身便衣隐在人群中,低头思忖着,时至今日,福王党羽该斩的斩、流放的流放,户部大换了一批新鲜血液,剩余对国库的清算少说也得算到来年。

然而他深知,若不是要他充作人证,自己恐怕早已尸首分离。

忽然,谁人与他撞了下肩膀,他本能地觉出不对,刚要去寻是谁,前头一阵惊涛骇浪的谩骂声,惊得他立马抬起头来。

侩子手押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囚犯进入法场,仔细看的话,能认出那是墨如谭的五官。平素多么高大的人,此刻却被单薄囚衣显得格外瘦小,在尚未开春的寒风下,显得格外萧索可怜。

墨如谭在四周观刑百姓的骂声中腾地跪下,这一跪并未让人们对这个通敌叛国的奸臣产生丝毫垂怜,千双万双的目光,或愤慨,或厌弃,或痛快。

徐忠只稍一眼,便止不住地战栗起来,纵使此生杀人无数,却仍生出一丝惧意。他偏过头,望见御林军、监斩官、宫里的内监、锦衣卫的几名同僚,甚至那个经常在地藏寺遇见的诵经僧人——即使站在墨如谭将死的法场旁边,僧人依旧手捻佛珠,像是来给墨如谭超度送行的。

可是他累下的这些业障,真能得到菩萨的慈悲吗?

侩子手豪饮一口烈酒,喷在行刑的刀刃上,刀光锃亮。徐忠收回目光,对上了墨如谭漠然无神的双眼,不知该对曾经的主子做什么表情。

好在墨如谭也不在乎他的反应,那道浑浊无力的视线蹒跚着转向别处,而就在某一瞬间,徐忠发现墨如谭的眼底竟闪过些许光泽。

他迅速锁定人群中一道戴帷帽着皂衣的身影,认出是刚刚与他擦肩而过之人。

不及他仔细辨认,周围突然炸响一阵惊雷般的喝彩声。

刀锋离开脖颈,头颅颓然滚地,项上的血窟窿汩汩涌出热血,染红身下囚衣。那具无首的尸体没了魂魄,却仍然保持着跪姿,安静地跪在那,宛若一尊废弃多年而爬满青苔的无头佛像。

寒风掀起尸首蓬乱的头发,人们争涌着想看清这个罪大恶极的叛国贼临死前会露出怎样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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