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徒璟站起身,两手插腰,“我还没有尊重你吗?”
栢玉摇头,“你总是这样强硬查看我的隐私,你对我的朋友也不够尊重。我有自己的社交圈子,你也有你的,我没有要求你什么,也希望你不要这样做。”
司徒璟刚熄灭的火气又有复燃之势:“如果你是一个令人放心的可靠伙伴,我会这么做吗?”
栢玉想了想,问:“所以……你窥探别人的聊天记录,偷偷翻别人的包,是一种表达担心的方式吗?”
司徒璟嘴角一抽,“你是在说我非法取证?”
栢玉:“……我只是觉得这样做,我感到不被尊重。你说的话,让我想起以前带妹妹的时候,我不放心让妹妹和别的小朋友到处去玩,就会时刻在意妹妹去哪、干了什么,会不会跟着学坏,其实她早就可以辨别危险了。同样,我也希望你能信任我一点。”
妹妹,妹妹,一句话都离不开妹妹。
司徒璟冷笑一声,走到栢玉面前,“我告诉你,那不是窥探,叫审查。我一点都不关心你怎么样,如果我没有得信息素异常的病,永远不会和你这种年少无知,离过婚的beta有交集!”
“利益?”
“除了这个,你觉得还有别的原因吗?”
“没有。”
“好,这个话题可以结束了吗?”
“还有。”栢玉咬了下唇,“我不喜欢被人说笨、傻、愚蠢,那是人身攻——”
还没说完,司徒璟就抢了他的话,“那是因为你本来就笨!”
栢玉委屈地掉了两颗很大的泪珠子,“我说什么你都反驳,你根本不愿意听。只有我尊重你,没有你尊重我,那就是不平等条约!”
司徒璟淡漠地注视栢玉,没有说话。
这让栢玉意识到自己说出了这段关系的本质。
就算合约上写着司徒璟帮助栢莉治病,栢玉帮助司徒璟治疗,两人的关系也从来不是平等的。
雇主和雇员之间怎么能平等呢?
司徒璟是付钱的人,给了相应的钱,也就等于拥有了他的时间和身体,查看手机、背包又算得了什么?
如果栢玉想要看司徒璟的手机,那就是僭越了。
因为他不是司徒璟的爱人,也不是亲人,是完全存在于他的世界之外的人。
可是,就连基本的对人的尊重都不能给吗?
栢玉不喜欢“笨、傻、蠢”这些词,他执拗地站在原地不动,也不说话。
司徒璟从栢玉面前经过,走进了浴室,“在我出来之前,自己去床上躺好,别在那里站着。”
浴室的门砰一声关上了,司徒璟脱了衣服,打开淋浴器,看到外面的身影一直没动过,站着就站着吧。
他看过很多人哭,但从没有因为别人的哭泣妥协过,他也不需要对别人妥协。
司徒绘小时候爱哭,从来不敢在他面前哭,因为司徒璟真的会打他。
长大点去参加钢琴比赛,被打败的对手哭了,他漠视而过。
再到从高等学府毕业,进入公司,周围的人熙来攘去,别人的眼泪,只会让他觉得矫情。
洗完澡,司徒璟换上黑色睡袍,从浴室出来看到栢玉还站在原地哭。
也不是嚎啕大哭,就是伴着叽叽咕咕像小动物受委屈时的声音在抽噎,眼泪连成了一串串小珍珠落下来。
就像身体里盛满了水,流不尽。
司徒璟系紧自己的腰带,从栢玉面前经过,“泪腺太发达不如把它们捐了。”
栢玉站在原地没动,执意要在这件事上和司徒璟杠。
司徒璟坐到沙发上,从茶几上拿了打火机,点燃夹在指间的一根烟。
两人一坐一立,沉默地对峙着。
司徒璟仰靠着沙发,后颈腺体胀痛得在跳动一样,他的信息素浓度在逐渐攀升,手上的烟燃了一截,烟灰落在地摊上。
真是让人心烦气躁。
算了吧,多说一句也不会让他变聪明。
最终,司徒璟违心地说:“你不笨,只是和一般人的脑回路不一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