块皮肉,抹上止疼化瘀的药。
他低头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阿姨推门进来,神色犹豫地看向秦鼎竺,低声开口,“小秦先生。”她指指自己的脑袋,“太太是不是……这里出问题了。”
不是辱骂讽刺他,而是真心怀疑。
毕竟哪个正常人觉得自己是皇帝,把朕挂嘴边,说话还文邹邹的。
秦鼎竺没有反驳,从今天醒来,白虞确实很奇怪,像是变了个人。以往见到他都会主动躲避,现在完全不怕他,似乎还忘记了一些事。
难道是失忆了。
可为什么,要称他为“竺郎”呢。
郎这个字,像他这样用,意义一般是,夫君。
秦鼎竺脸色越发深沉,他转身出门大步离去,给常慧打去电话,“姑姑,麻烦你有时间带师娘去医院,做大脑和神经方面的检查。”
信息素外溢小秦先生让我们照顾好你
荒凉落寞,整个世界都是灰败的。
一张边缘蜷曲的枫叶自然掉落,白虞抬起头,视线跟随着它轻飘飘坠地。
白虞蹲下去,伸手捡起枫叶,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很小,比叶片还要小,手指短短的,有圆润的肉感。
下一秒,他的头被人重重拍打,耳边嗡的一声,他还来不及反应,眩晕着趴坐在地上。
“你怎么还在这玩?班主任打电话说你数学只考了十七分,班里倒数第一,你长脑子了吗,我怎么能生出你这么个废物……”
连绵不断的斥责辱骂盘旋在白虞耳边,他眼前发黑,头晕目眩地扬起头。刺眼的日光下,披肩长发的女人面容凶恶,应是厌恶憎恨极了他。
“白晏明在你这个年纪已经是竞赛第一了,你就不能努力一点吗?你不能用心超过他吗?”
女人说话间,又一下下用力敲打他的头。
白虞头疼得厉害,他想躲避,却浑身没有力气,手掌被地上的石子硌得生疼,心中涌现难言的恐惧和委屈。
这时一个背着书包的瘦高少年人挡在他身前,面向女人阻止道,“妈,别打他了。”
“让开!没看到我在管教你弟弟,有你什么事!”
“再打会越来越傻的!”少年语气很认真。
“你!”女人一时无言,过了一会儿,恨恨地瞪过两人,转身踩着低跟黑皮鞋走进黑洞洞的楼道里。
少年见她离开,连忙转身看向白虞,是一张有几分熟悉的脸。
少年揉揉他发乱的头,“没事吧。”接着将他搀扶起来,轻轻抹掉扎在他手心的小石子,嗓音温和,“别怕,妈妈只是太生气了,我可以教你……”
白虞不知从哪里生出的怨恨,推搡少年一下,稚嫩的声音喊道,“不用你管,我讨厌你!”
他力气太小,对方只是后退两步,手僵在半空,神情有些错愕。
“小虞……”
白虞眼珠很快蒙上一层水雾,瘪着嘴转身向远处跑去。
“小虞!小虞……”
身后的声音逐渐变小,直到消失不见,周围也变成了更为浓重的灰色,什么都看不到。
白虞奔跑着,呼吸沉重艰涩,意识一点点模糊。
最后,他好像没在跑了,陷进黏稠的泥潭里。
“红玉……”
“红玉。”
似是在风声呼啸的耳边呢喃,嗓音低暗,带着痴痴的爱意。
白虞愣怔睁开眼,黑发略微汗湿,随即有清凉的巾帕覆在他额上,轻轻擦拭着。
梦中画面不再清晰,只留下两个人晦暗不清的影子,以及苏醒前一刻,耳侧的爱语。
白虞偏过头,模糊的视野,模糊的面容,他闻不到一点檀香,不是竺郎。
“秦太太,你醒了,觉得怎么样,头还晕吗?”是温和的妇人声音。
白虞起身神色恍惚而急切,“这是何处,竺郎在哪里?”
“小秦先生已经离开了。”
“他走了?他去哪儿了,他为什么要走!”白虞瞳孔震颤,清透的脸颊泛着薄红,两手用力抓着身上的被子,“朕不准他走,叫他回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