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九鲤还想要强,不过一张嘴,嗓子像被泪水糊住一般,根本说不出话来,只是呜咽饮沏,半个时辰下来便觉十分口渴,可怜兮兮在枕上眨着眼朝他要水喝。
庾祺挂起半边帐子,将外氅套在身上,胡乱系好去桌前倒了水来,“看下回还敢胡说。”
她爬起来吃了半盅茶,两眼打量着他,又笑,“原来您也不能免俗,也在意这种玩笑话啊?”
“我凭什么就要免俗?”庾祺接过空杯走去桌前,侧首瞟她一眼,“玩笑不能乱说,否则下回更要你好看。”
九鲤被他威慑一眼,觉得骨头缝里痒酥酥的,见他走过来,她忙将被子拉到脖子上,低着两眼将看不敢看地溜眼瞅他。
“还要么?”
她脸上一红,默着不说话。
庾祺不禁失笑,“我是问你茶还要不要。”
“啊?”九鲤更臊得抬不起头,忙道:“不要了不要了。”
他把手伸进被子里,九鲤忙缩了下腿,他忽然低沉了笑音,“我看你是还想要。”
她虽然疲倦,但这副身子却像不由自己了,是被他控制了去。
这夜折腾得迟了,次日九鲤早饭之后才在自己房中醒来,软绵绵地起来提着茶壶对着壶嘴咕嘟咕嘟喝了半壶茶,慢慢走去开了门,不一时杜仲就钻进她屋里来了,特地向她打听庾祺的意思。
九鲤坐在床上拢着被子还有些发蒙,“什么什么意思?”
“我和鲍家姑娘议亲的事啊!”杜仲坐在床沿斜眼睇她,“你嗓子怎么了?怎么有些哑?”
“我昨夜伤了点风,没事的。”她忙笑着摇手,“别和人说啊,免得他们以为我生病大惊小怪的。”
杜仲看她一会,不敢往深处想,因而也不敢再看,忙拔回目光,注眼在脚踏板上,“鲍家的事,师父真的打定了主意?”
“我昨晚到他房里也替你说了好些话,可他似乎真是和鲍伯伯说好了的。”九鲤见他脸上不快,拐了他一下,“不过叔父不是说过嚜,不一定就定下她。”
杜仲泄着气点头,“那我只好先见过了再和他说不喜欢,我就怕有一就有二,这家相不中还有别家,见得多了
,绣芝心里不踏实。”
“那你就先和郭嫂说一声,只要你不瞒她,她也不会多心,你说是不是?”
他踌躇片刻,道:“那我们今日到绣芝家中去一趟?入冬了,我想给他们送些过冬的东西去,你陪我到街上去买一些?”
话音刚落,就听见庾祺在窗外咳了一声,随即走到门前道:“你们今日不许出门,趁有太阳,把该晒的药帮着晒一晒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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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话说:感谢阅读。
出皇都(〇三)
因有庾祺管着,杜仲不得出门,只好在家等着绣芝回来。不想次日众人还未起时绣芝就来了,由仪门而入,杜仲睡梦中似乎听见绣芝急切的声音,赶忙起身走到前院,一看果然是绣芝在院中同雨青抹着泪讲话。
原来是她家小儿夜间病了,浑身发热,绣芝照顾了一夜不见好转,只得天不亮就赶回来求庾祺去医治。不过此刻庾祺还未升帐,她便觉忐忑不安,唯恐搅了庾祺的清梦。
小孩子高热不退可有些不得了,雨青忙安抚她道:“你先别急,我去跟老爷说声看。”
雨青自往二院去,杜仲拢着裘皮大氅走到园中来,一摸绣芝的手简直冰透了,不由得眉头紧扣,“这么冷的天,你是走来的?”

